公共文教空间 建场还要聚气

这几天，一部科幻大片正在火爆上映：《星际穿越》由拍摄了《盗梦空间》等名作的导演克里斯托弗·诺兰执导，多位大牌明星加盟。然而，影片“硬科幻”部分的指导者基普·索恩，才是大片背后隐形的巨人。索恩博士是全球泰山北斗级的天体物理学家，他复杂而严谨的公式，最终成为特效公司开发全新渲染器的依据，从而模拟出了或是迄今为止最精准的宇宙黑洞的样子。

科学的魅力，并不独针对大学者；普通人也渴望仰望星空，获得自我心性的进步。好莱坞抓住了大众心理，延请顶尖科学家也好，耗巨资追求效果也罢，为的就是把科学之美、科学之壮阔，呈现于幕前。因为唯有观众被打动，观念与市场两个方面的目标，不才得以实现吗？

11月13日的《中国青年报》，以《科技馆不能再“等你来学”》为题，报道了当前国内科技馆社教事业发展中的一些普遍现象，特别提到：科技馆吸引受众的做法屈指可数，更多的传播方式还停留在“等你来学”的旧时代；即使展开一些校馆合作，也是“大车拉几百个学生来，转一圈又走了，目的性不强”。而中国科普研究所一项针对青少年的调查研究显示，目前的科技馆，对科学态度培养作用较大，但在科学技能培养上还远未发挥应有的作用……

现在的家长，几乎没有不重视孩子学科学、学知识的，一放假就拉着孩子进科技馆博物馆的很多。各级政府对于公共文教建设也极为重视，观念今非昔比。随着国务院关于“向全民免费开放基层公共文化体育设施”要求的落实，一大批空间巨大、建筑华美、设施完善的“大馆”“美馆”，不断走进我们的生活。但是，与馆“大”、馆“美”形成对照的，往往还有这些馆的清淡和浅薄——— 人气不旺，惠教有限，吸引力、可用性不强。

很多观众来了以后，“转一圈又走了”，固然还有社会观念的问题，比如有的老师、家长带小朋友逛科技馆博物馆，只为完成作业上的几个问题，抄完答案就走，知识收获并不多。但更关键的，还在于公共文教空间的软件服务，难以和硬件的改善相媲美——— 讲解少，内容老，形式僵化，手段落伍，特别是缺乏以增进科学人文素养为核心的服务理念。美国是博物馆大国，著名的博物馆馆长达纳曾说：“博物馆(科技馆)的优秀并不在于对于博物馆建设投资的大小及由此而带来的提升，或者，也不在于其藏品的稀有程度、拍卖价值大小或资金花费多少。其优秀仅在于它的有用。”而囿于人文理念和专业精神的不足，我们的许多公共文教设施，尽管尽美矣尽大矣，但要达成社教意义上的“有用”，恐怕还有很大差距。

无独有偶，13日的《新京报》也报道了一则与公共文教空间建设有关的新闻：北京市试水新型图书馆，创新“民营公助”阅读模式。报道关注了北京市西城区两家民营书店的发展：这两家书店都是通过“政府+企业”的合作模式，由“政府让渡部分资源或低价收费，由社会机构自行运营”的新型阅读空间。它们获得政府在店面空间和图书资源等方面的支持，而保留了各具特色的阅读服务项目，人气颇高、读者满意。政府推动公共阅读的公益目标达到了，又最大限度保持了市场主体对于需求的敏感和调整能力，显然是大型公立图书馆或新华书店的有益补充。

这些年人们在许多领域都发现一个普遍规律：政府统管，从目的到效果，中间可能会有很大差距。即使是在公益性事业上，常常也是如此。许多公共文教事业发展得比较好的国家和地区，其做法往往与唤醒社会力量参与有很大关系。当下，我们“建场”已取得了不小成就，那么未来在公共文教空间“聚气”的问题上，是否也该好好琢磨琢磨，如何利用各方力量，大小结合，官民共促，真正打通从“馆”到“人”的文明进步的通道呢？